李柯每晚九點,固定地點———JOYFM,兩個老朋友———一個老外和一個聲音無比好聽的中國女人在那里等著你。那老外自報家門：我是李柯,R－I－C－K,RICK。本期“開放周報”介紹的就是中國國際廣播電臺的李柯,美國人,中國30歲以下的年輕人大多聽過并且熟悉他的聲音。我的一個朋友說：如果托福聽力考試讓李柯來念就好了。李柯說：如果中國聽眾不懂我說什么,那我就演砸了。而我說：如果不是我的英語水平提高了,就是李柯說得太容易懂了。關(guān)于李柯的三段論就是這樣。他是中國資格最老的音樂DJ了,卻一直不溫不火,而不像時下的中國播音員總喜歡從幕后走到臺前,爭取獲得更全面的成功。早上9點,DJ李柯用感性的聲音陪你開始一天忙碌的工作,精心挑選的中文好歌為你解除忙碌工作的煩悶,輕松度過上午時光。李柯大約40多歲,有點像我們電影里看到的美國西部牛仔,皮膚顏色好像是一直從事戶外勞動的人才具有的,不端名人的架子,倒讓人覺得他有些緊張和不安。他的聲音非同尋常的親切,中間夾雜幾句漢語。他不吸煙,不喝酒,也未成家。目前正在寫一本自傳,講述他在中國將近20年的音樂主播生涯。
中國電臺,電視臺的播音員大多是廣院畢業(yè),李柯不是科班出身,他在大學(xué)主修英國文學(xué),喜歡美國本土作家：像海明威,馬克·吐溫,歐·亨利,愛倫·坡,不過,他并不想去當(dāng)什么文字記者。當(dāng)時西方的年輕人,深受反戰(zhàn)思想和搖滾樂影響,開始思考人生問題。李柯不知道今后去從事什么職業(yè),他想弄明白的是：“我為什么在這兒？”李柯李柯家里有一個姐姐,一個弟弟,全家都是很有計劃的人,只有李柯例外。因為他總想與眾不同。大學(xué)畢業(yè)后,他去了加拿大,做街頭藝術(shù)家,畫街景,賣給路人。繪畫和攝影一直是他心頭所愛。有一次,李柯在電臺聽到一則消息,他們想招聘播音員,主持音樂節(jié)目,那是佛羅里達(dá)州一家很小,但相當(dāng)不錯的電臺,李柯應(yīng)試成功。那年他24歲,沒有固定工作。這樣一個偶然的機(jī)會,李柯干起了電臺音樂DJ的工作,直到今天。他主要播一些流行歌曲,70年代最流行的歌手是艾爾頓·約翰,惠特尼·休斯頓,麥當(dāng)娜,老鷹樂隊,美國也成為流行音樂大本營。電臺往往能提供給李柯足夠的音樂資訊?！爱?dāng)時的聽眾喜歡什么我就喜歡什么,我想讓人們感到快樂,而不想教育他們。”那是他第一份正式工作,可他當(dāng)時并沒打算在電臺長干。生活需要計劃嗎？李柯說自己不是一個擅長制訂計劃的人?！坝媱澥鞘裁?？我不想計劃一切,我想歷練更多。你只能計劃你已知的東西。世界遠(yuǎn)比你知道的要廣闊得多?！边@影響到他對音樂的態(tài)度。他說：“我不能說哪一個階段的音樂好,我只能說音樂一直在不斷變化,一直都有好音樂?！?982年,李柯到臺北市的一家電臺做音樂主持人,兩年之后又到了香港商貿(mào)電臺,調(diào)頻FM104,在香港一呆就是十一二年,創(chuàng)建了聽眾點播歌曲的形式,風(fēng)靡內(nèi)地和港澳地區(qū)。1996年和女播音員盈楓在上海制作JOYFM節(jié)目,1997年至今來到北京與女播音員王璐合作主持該節(jié)目。李柯告訴記者,JOYFM原來是中國國際廣播電臺與法國一家公司的合作項目,后來法國人撤出,“這樣更好,一碗湯喝的人太多就沒那么好玩了?！崩羁乱裁靼住氨娙朔忠槐钡牡览怼?/p>
在JOYFM工作期間,李柯一共換過三位女拍檔,其中時間最長的是王璐,大約有三年。他跟王璐講話,從不用放慢速度,因為王璐能聽懂所有的東西,她英文好極了。作為播音員,李柯希望中國聽眾能聽懂他的話,所以他說得又慢又清楚,用詞樸素,而且愛用排比句,給人一種理解上的緩沖。JOYFM每天9點至11點播出,一直穩(wěn)坐北京各大電臺這個時段收聽率的領(lǐng)先地位。聽眾會寫信或發(fā)電子郵件給他們,中文信件由王璐負(fù)責(zé),李柯負(fù)責(zé)英文信件。李柯說,我住在北京,了解我的聽眾。他做過一個小調(diào)查,人們在聽老鷹樂隊的《加州旅店》時,他觀察他們的表情,得出結(jié)論是：很多中國人都喜歡那首歌。他把各個年代的歌曲混在一起,從不選擇單一風(fēng)格,年代,歌星的音樂。他選擇歌曲也不以個人興趣為轉(zhuǎn)移,好歌的標(biāo)準(zhǔn)是“讓人高興”。他說,沒有人告訴我要放哪些歌,不取決于機(jī)器,也不取決于電腦,我要讓中國聽眾去聽,并且為之高興。一切全憑感覺,“我住在中國,我對中國人有很好的感覺,而且我相信我的感覺會越來越好”。李柯中國大學(xué)生里擁有JOYFM最大的聽眾群,李柯也喜歡和他們打交道,閑時去校園走走,回答聽眾的問題。他用頗有磁性的聲音說：“如果你孤獨,那么可以在我們節(jié)目里找到一個朋友；如果你有很多朋友,那么可以在這兒多交一個朋友。”我想,李柯說的這個朋友,指的就是音樂吧。采訪及愛好,我們的采訪在問到“你的女朋友是誰”時卡殼了。李柯拒談私人問題,他說：“我覺得人應(yīng)該擁有想像空間和神秘感。即使我自己做節(jié)目時,也從不透露私人的事情,更不會談和別人的關(guān)系,我想聽眾對此并不感興趣。即使在我的自傳里,你也不會看到我的一切?！薄安挥酶嬖V我朱麗婭·羅伯茨的私生活,如果她有男友了,那么OK,如果她結(jié)婚了,那么我走開?！崩羁氯意^在夏威夷團(tuán)聚。他習(xí)慣不過圣誕節(jié),而只過農(nóng)歷春節(jié)。我享受中國人對我的友好李柯鍛煉用的工具是“輪滑”,他穿著這種帶四個輪子的鞋逛胡同,逛西單,因為跑步會使關(guān)節(jié)和小腿疲勞,輪滑就能偷懶了。他不愛開車,以前在美國汽車名城底特律居住,也寧可乘地鐵。外國人都覺得在中國生活很艱難,但李柯感覺非常方便。因為懶,他在家很少聽音樂,主要消遣方式是一邊看電視,一邊上網(wǎng)。“我也聽麥當(dāng)娜的新歌,但我的出發(fā)點和普通聽眾不一樣。我往往立刻進(jìn)入工作狀態(tài),我會想這首歌好聽嗎？是不是適合我們節(jié)目？我聽著音樂根本無法放松。而且我在單位聽過的音樂也太多了?！彼屯蹊匆粯佣挤浅２幌矚g卡拉OK,“有的人唱得實在太濫”。他喜歡在安靜的環(huán)境里,傾聽別人說話。自然的人聲是他工作之余最喜愛的聲音。
三毛的回聲三毛的回聲